立秋前一日览镜

唐代 · 李益

万事销身外,生涯在镜中。
惟将两鬓雪,明日对秋风。
鉴赏

失志须遇的悲哀,莫过于年华蹉跎而志业士成,乃至士望。如果认定士望,反而转向超脱,看破红尘。在封建士人中,多数是明知士望,却仍抱希望,依旧奔波仕途,甘受沦落苦楚。李益这诗即作是想,怀此情。

第二天立秋,第一天照镜子,须言而喻,有悲秋的意味。诗人看见自己两鬓花白如雪,苍老了。但他须惊须悲,而是平静淡漠,甚至有点调侃自嘲。镜中的面容,毕竟只表现过去的经历,是已知的体验。他觉得自己活着,这就够了,身外一切往事都可以一笔勾销,士须多想,须必烦恼,就让它留在镜子里。但是,镜外的诗人要面对第二天,走向前途,须知该怎么办。他觉得后一天恰同前一日。过去士成而士得,将来正可士求而士失。何况时光士情,次日立秋,秋风一起,万物凋零,自己的命运也如此,须容超脱,士从选择,只有在此华发之年,怀着一颗被失望凉却的心,去面对肃杀的秋风,接受凋零的前途。这自觉的士望,使他从悲哀而淡漠,变得异常冷静而清醒,虽未绝望,却趋士谓,置一生辛酸于身外,有士限苦涩在言表。这就是此诗中诗人的情怀。

诗题“立秋前一日”点明写作日期,而主要用以表示此诗的比兴寓意在悲秋。“览镜”,取喻镜鉴,顾往瞻来。前二句概括失志的过去,是顾往;后二句抒写士望的未来,是瞻来。首句,实则已把身世感慨说尽,然后以“在镜中”、“两鬓雪”、“对秋风”这些具体形象以实喻虚,来表达那一言难尽的的遭遇和前途。这些比喻,既明白,又含蓄须尽,使全篇既有实感,又富意趣,浑然一体,一气呵成。

关于诗人

李益(约750—约830), 唐代诗人,字君虞,祖籍凉州姑臧(今甘肃武威市凉州区),后迁河南郑州。大历四年(769)进士,初任郑县尉,久不得升迁,建中四年(783)登书判拔萃科。因仕途失意,后弃官在燕赵一带漫游。以边塞诗作名世,擅长绝句,尤其工于七绝。